商容没想跟何沉然继续纠缠,因此直言快语,"我并不认识这位先生,我只想早些回去休息,现在挺晚了。"
顾久还没开口,何沉然看见商容身边出现了护花使者,心里也不舒服的说道:"我说呢,会那么直接的拒绝我,原来是商小姐一离婚,就马上有相好的了。"
顾久冷眼无惧,"这位先生,请你嘴放干净一点,否则法庭上见,我不会客气的。"
何沉然离开前,朝他们横眼冷视,显然有些,让他们走着瞧的意思。
等何沉然走了后,顾久才恢复原本的笑容,"商小姐,你住在这附近啊?这挺重的,你身体才刚好,还是要多休息。我给你提到家门口吧。"
这顾久真的为人客气温和,其实商容一直以来跟顾久,只有工作上的交流,可顾久却碍于她跟林息情同姐妹,所以会不时地照顾她,搞的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,商容想婉拒,"这也太麻烦你了,其实我就住在这大楼里,很近的,不打紧。"
顾久听见,更是坚持的想替她提到家门口,顾久刚见到商容都提的手微微发白了,这些东西对女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重量的,"这样吧,我就提到你家门口,反正也是举手之劳,不要紧。"
商容见顾久坚持,她也不好在拒绝下去,便点点头的,语带笑意的告诉顾久,"等空闲些,我打算找个时间开个新居派对,到时还希望顾久你能过来一起玩。顺道把以前的老同学的喊上。当然息哥也肯定会来,顾久可别错过机会了。"
顾久听得出来商容是在说笑,甚至是特意在给他制造机会,可能不少人都看的出来,他顾久对林息是有好感的,甚至没有顾虑过林息有没有结过婚或是有没有孩子。
顾久这三十多岁的男人,也露出一点害羞的笑容。
谁知道好死不死的,方逮正巧下班过来,顺路到附近买些吃的。
方逮隔着马上就正好瞧见顾久替商容提着生活用品,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公寓大楼进去,一路上商容毫不掩饰谈到林息跟林汀的好心情。
在方逮眼里,商容跟顾久就像又回到,当时一起接小汀那样亲密热切了。
眼前的景象几乎刺伤了方逮。
这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的一起买生活用品,分明就是要同居的前奏了。
方逮站在路灯之下,却像是个没了影子的伤心之人。
他明明应该替商容开心的,可眼前的现实,却狠狠地打击到他的自信跟自尊。
没了他,商容似乎过的更好,也很幸福的。
是他自以为是,自以为商容会非他不可,离不开他。
可,这不是就是他原本跟她离婚的初衷吗。
这世道离婚的女人就已经不好过了,出轨离婚的女人会更不好过,在男权为主导的社会里,不只会被指指点点,还可能会因此丢了工作,遭人唾骂的。
这一些些,他都知道的
就算被他爱的人伤害了,他也希望能成全跟保全彼此的尊严,能让她全身而退的离开他的身边。所以才选择这种无声无息的离婚方式,在三人世界中选择退让。
他不愿意伤害她,或是可能因为自己的忌妒跟愤怒而强留她在身边。
方逮问自己,那为什么,他明知道商容离开他之后,过的很好,他反而在悬崖边踌躇不前了。
他像是站在悬崖边,空热又酸的胃,滚滚而伤。
他前面有望不尽的崖底,没人会在他需要被拥抱时,走上前在崖边拥抱他了。
只有商容曾经愿意站在滚滚落石,一失足就会成千古恨,风刮狠如伤的悬崖边拥抱他。
方逮连要买吃的心情都没了,他转身又走回市医院,他在想商容今晚应该很开心吧,或许那个男人会点上她喜欢得香氛蜡烛,把家里的灯光调暗,缓慢抒情的音乐,加上玫瑰跟香槟酒,慢慢地享受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。
这些浪漫跟温柔,都是他无法给她的。
他该认命了吧?
夜晚的救护车,传来刺耳的声音,让方逮的肾上腺素激升,他就是个急奔于黑夜跟鲜血的男人。
夜间的抢命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,方逮疲惫的从刀房出来,病患家属听见手术成功,患者暂时抢救了回来,便握着他的手哭着感谢他时,方逮有些自愧,因为他知道他做的这些只是本份。
本分这两个字的意思是,就是本来是他该做的。
他脱下手术服准备盥洗,仰头在淋浴时,漫天的迷雾,让他顿时又想起了商容说,他的双手虽然沾血却可以带给人希望跟温暖,但他却知道自己唯独给不了她依靠跟安心。
他无法给予的这些,都是他这个当丈夫的失责跟当男人的不对,他又怎么能怪她呢。
因为给她依靠跟安心,是他作为当丈夫的责任,当男人的义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