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对而言,陆宵和徐昭都要消停得多。陆宵多的是自己的事要忙,而徐昭始终是静默的,偶尔一起吃个晚饭,饭后关掉所有的灯安安静静地看部电影,除非高南悦主动,徐昭从不主动越过那条暧昧的分界线,亲密里又带着些漠然和疏离。
秋季雨后的一场深夜,跟客户的饭局散场,高南悦帮着司机把主任扶上了车,酒后看着深夜市中心的灯光有种迷幻的浪漫。
司机见高南悦一个人,好心问要不要也把她捎回去,高南悦连连摆手:“我家跟周主任家反方向,再说了他喝醉了话太多了,我下班了,不想陪他鬼扯了。”
帕拉梅拉驶过因暴雨而被吹落的枯黄树叶,高南悦裹着风衣站在路边,夜晚的冷风吹过风衣下摆露出的淡灰色薄丝袜,高南悦有些瑟瑟发抖,八厘米高的细跟黑色高跟鞋在马路边跺着发出哒哒的声音。
窄窄的单行车道对面,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高大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。
少年人校服里面随便地穿了件灰色的连帽衫,帽子套在头上,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和神情。
应酬的饭局上喝了不少红酒,表面上看着一切正常,可高南悦的脑子里已经酒劲儿上来一片浆糊了。她好奇地对着马路对面一动不动的少年人投去视线,看了看手机时间。十二点半了,怎么还会有高中生在路上呢?
高南悦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死死盯着的眼神已经相当冒犯了,少年人拢了拢帽子低头转身想走,可那个熟悉的书包一下就狠狠抓住了高南悦的眼球——深蓝色的herschel双肩包,上面挂了一只叼着刀子的卡通小白猫。
“周嘉誉!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!”
高南悦挎着装了电脑的沉重托特包蹬着高跟鞋就冲了过去,刚跑到马路对面去鞋跟一下卡到了排水渠上吱哇乱叫起来。
高南悦狼狈地蹲在地上拼命拔着高跟鞋,没想到路灯垂下的昏黄光亮一暗,穿校服的少年人又走了回来。
“周嘉誉,真是你啊?”
周嘉誉没应声,让她扶着自己的肩头先站起来,又帮她把高跟鞋拔出来穿上。
高南悦把他的帽子拉下来,少年人略长的黑发湿漉漉的,高南悦摸了摸他乱七八糟的头发,吓了一跳:“你不会在这儿站了一晚上吧?多大人了下雨还不知道躲,你在等你爸爸吗?”
周嘉誉站了起来,只是冷漠地拉上帽子又想走掉,高南悦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死死拽住,一手在风衣口袋里摸着手机:“等着,你爸没走多远,我叫他司机回来接你啊,乖。”
“不用。”语气里带着些低落和赌气。
要换做平时可能高南悦就冷哼一声随他去了,可酒劲上头的高南悦那可是女中豪杰,这种未成年人夜不归宿的事情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呢?
“不行!我都看见你了,万一你晚上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我不得愧疚一辈子!”
周嘉誉抬起头来,漂亮而精巧的脸上怔怔的。
还没拨出去电话,网约车司机的电话先打了过来,高南悦胡乱地接起电话应付了一通,周嘉誉看了看路边停着的网约车,静静地说:“去哪里都好,我不想回家。”
高南悦也愣住了:“你明天不上学吗?”
“明天周六。”
还没反应过来,周嘉誉竟然反客为主,按着高南悦的肩头上了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