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李衍一点也不好。他的喉头被堵得很难受，心脏也被攥成一团。可能那块堵在喉咙的硬东西就是他不成形的心脏吧。

&esp;&esp;可是他努力着想挤出一个笑来。学姐说过他笑起来好看的，他想再露出一个好看点的笑容……

&esp;&esp;但嘴角似乎有千斤重，让他抬不起来。

&esp;&esp;更糟糕的是, 他发觉眼里已经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。

&esp;&esp;不要流泪啊。他急切地跟自己说，想把眼泪逼回去。

&esp;&esp;可是他控制不了。他只能用这副糟糕的样子面对学姐。

&esp;&esp;自己现在的样子，一定很丑吧……

&esp;&esp;学姐看着他，表情很是担忧：“你没事吧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
&esp;&esp;他无法继续再待在这里了。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失态, 眼泪就要夺眶而出。

&esp;&esp;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哭泣呢？

&esp;&esp;他努力把喉头的哽咽咽下, 语无伦次着开口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还好……有点事……我先走了……”

&esp;&esp;他用虚弱的声音说着，在泪滴落之前, 往后退去，转身落荒而逃。

&esp;&esp;~~~~~~梁钰在旁边看着这一切，目瞪口呆。　“哇你这也太狠了吧，一点缓冲都不留的！”她说。

&esp;&esp;程之遥转身看着她，振振有辞：“长痛不如短痛。我这是为他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本来以为, 你发信息把我们叫出来，是为了找点电灯泡挡箭牌，别让他真表白了。”梁钰说，“没想到，你就这么直接告诉他了，那还要我们做什么呀！”

&esp;&esp;她嘶嘶倒抽着冷气，“看他刚刚那副样子，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，跟没了活气似地。我都看不下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程之遥沉默不语。其实，她是想缓缓说的。但不知为什么，可能今晚的月色实在太危险，有一种蛊惑般的美感，让她不得不尽快开口，打消对方青涩试探的情丝。

&esp;&esp;就连狄兰也说：“不过刚刚心碎的声音确实很清脆。‘咔嚓’一声。啧……”

&esp;&esp;梁钰摇头：“唉。我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小学弟……”

&esp;&esp;狄兰：“这是你心疼的第48个小学弟了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嘿嘿嘿……哎呀你别拆穿好不好……”

&esp;&esp;在叽叽喳喳的背景音中，程之遥低头，看见那只毛茸茸的可爱猫猫，被落在了地上。

&esp;&esp;是刚刚抱着它的那个人，在慌乱中落下的。

&esp;&esp;她把玩偶捡起来，举到脸前。

&esp;&esp;玩偶的毛毛很长，在微风中颤颤地，掉到地上，鼻尖沾了点泥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盯着她，看起来有点委屈。

&esp;&esp;像是被抛弃的流浪小猫。

&esp;&esp;她跟这双漂亮的眼睛对视着，莫名想起刚刚少年转身时，隐约能看见，一滴晶莹的水珠从他侧脸落下，映着月光，划出一条闪亮的线来，然后坠入泥土，消失不见。

&esp;&esp;程之遥就这样盯了玩偶猫一会儿，突然低声说了句：“我可是为你好。”

&esp;&esp;她无奈地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