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午好。”穆煦礼貌地回应。
明月锋走到穆煦身边,拉开椅子坐下:“怎么过个年,您瘦了这么多。”
穆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问:“瘦得很明显吗?”
“跟纸片儿似的。”明月锋说,“注意身体啊。”
“最近睡眠不大好。”穆煦的视线离开电脑,扫视会议室,参会人陆陆续续到齐,他说,“开始吧,市场部先讲一下今年的营销规划。”
所谓重谢
明月锋头一回开这么惊心动魄的会,他看穆煦右手扶着额角,似乎非常难受的模样,于是贴心地端起茶杯,说:“穆总,您哪里不舒服?要去医院吗?”
穆煦没说话,眼下泛青,嘴唇发白,冷汗满背,突然滑下椅子躺在地上。
“我草。”这可把明月锋吓得三魂丢了七魄,赶忙叫停会议,“梦然,打120!”他捋起袖子,伸出两根手指去探穆煦颈间的大动脉,感觉泵血节奏缓慢,他迅速双手交叠压在穆煦胸口,回忆印象里模糊的心肺复苏步骤,全神贯注地摁压。
会议室乱成一锅粥,打电话的,找速效救心丸的,找担架的,下楼接救护车的,不管帮不帮得上忙,总要让自己忙起来。
幸好医院离得不远,拉响警报的救护车停在斯宾塞办公楼下,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重进客梯。印寒接替摁压两分钟满头大汗、近乎虚脱的明月锋,继续进行心肺复苏,他的动作比明月锋熟练得多,看上去专门学习过。
“你、呼、妈的。”明月锋词不成句,扶着椅背喘气,加工资,穆煦必须给他和印寒发两个大红包。
“医生来了!”门口的同事喊。
只见两个急救医生火急火燎地拎着担架冲进会议室,看见奋力摁压的印寒,紧绷的神色松缓下来,为首的女医生拍拍印寒肩头:“辛苦你了,接下来交给我们。”
印寒让出位置,站在明月锋身边,他同样累得够呛,汗水顺着鬓角滚进领口。明月锋抽一张湿纸巾,递给印寒,这会儿好不容易喘匀呼吸,他说:“我给老板家属打个电话。”
“你上次说他母亲在伦敦。”印寒说。
“他未婚夫。”明月锋说,“人事刚给我的号码。”他掏出手机,拨打号码,等了好一会儿,没人接。
“可能在忙。”明月锋说,他低头查看穆煦的情况,又不敢出言打扰医生抢救,站在一旁焦急地观察老板的脸色。
“别担心。”印寒握住明月锋的手,“会好的。”
急救医生拿出除颤器,三次除颤后说:“差不多稳定了,赶紧送医院,你们通知家属了吗?谁跟着去?”
“我去我去。”明月锋举手,“我在通知家属,还没打通电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