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酌请贾大人坐下:“我口述,你写。”
贾敛一脸痛苦。
裴酌:“大人应该写写你的一路见闻。”
“比如你途径黔桂时,天上掉下一块背面熏黑的玉璧,上面刻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诗。”
贾大人吃惊:“可以在奏折上编故事吗?”
听起来这封奏折会被陛下扔进火里。
裴酌:“怎么不能呢?这是一句很有智慧的诗,常常有官员编故事启发劝谏君王,还变成了成语典故。”
贾大人将信将疑:“什么诗?”
裴酌冥思苦想:“嗯……智者不入爱河,寡王一路硕博?”
裴酌想说的话太多,滔滔不绝地口述,他都说到“望陛下保重龙体”了,贾大人刚提起笔,写了个“陛下亲启”。
贾敛常在田里干活,手指和声音都很粗狂:“裴公子能不能再说一遍?”
裴酌藏在字里行间的关心,一下跑了个七七八八,不想再回忆第二遍了。
他清醒过来,按照刚才的写法,萧循看两行就能发现是他找贾大人代笔,有些话大不敬,只有他会说。
裴酌讪讪地坐在一旁,对贾大人道:“您全部自己写吧。”
“你就记着,九月二十五日,大人突然梦见我,我说要去读博三年,请你好好照顾花生,三年后我要回来验收。你问我什么是读博,我回答了你刚才那句诗。玉京种的花生这时候应该收成了,你因为这个梦,想到即将收成的花生,特地写信给陛下,让他把花生种子送到岭南。”
这回是命题作文。
贾大人觉得自己是个文盲,“所以,读博是什么?”
裴酌:“这是我跟陛下的暗号,意思是逃离官场,我不好直接写信给陛下,陛下看见这个,便明白我在九月二十五日已经平安抵达大人您的试验田了。”
贾敛头发都白了一根,他听闻同僚说陛下的情报机构传递的消息,旁人都看不懂,是加密信件。
他见识到了,老老实实地按照裴酌说的写。
裴酌在一旁看得抓心挠肝,为贾敛的作文水平感到捉急,恨不得下场指点两句。
然而不行,他一指点,这封信就不像贾敛这个大老粗的文采了。
写完信,印上火漆,贾敛和裴酌都松了一口气。
不用裴酌强调,贾敛心想陛下一定十分关切裴公子的安危,把信交给侍卫,加急送往京城。
裴酌道:“贾大人从玉京到这里,路上走了多久?”
贾敛道:“一个月。”
裴酌搓搓手指,一个月尚能接受。
贾敛道:“为了赶上南边的第二季播种,我快马加鞭,过了湘南地界,弃了马,徒步翻山越岭,因此要快一些。若是遇到大山绕路而行,少则要多半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