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离开,却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以为她身体不舒服。
而柳轻寒自责地觉得,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夜太用力,所以才让她难受到现在。
两人隔着门缝,各怀心思。
良久沉寂之后,是门外的人先开了口。
“不论如何,我欠你一个道歉。”柳轻寒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事后的道歉最是无用,王婉想都没想便回答道。
“对你负责这样的话,我没有资格说。”一门之隔之后,柳轻寒微微垂眸,扣在门上的五指缓缓缩紧,这样的神情,都是王婉没法看到的。
他永远只想把自己最平静最温顺的一面展现在王婉眼前,以至于王婉还以为他是真的毫无波澜。
“但是我可以保证,你需要我的时候,我会一直在你身后。”
房间里,王婉手指绞着剑柄之上挂着的那缕剑穗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说完了么?”沉默之后她抬起眼眸,决定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。
“说完了。”柳轻寒本想转身,临走之前却又回过头。
他站在那扇不曾为自己打开的门前,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最后,你愿意救我,我很欢喜。”
接下来的一段时日,王婉都刻意回避与柳轻寒接触,她也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,但真的见到他时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。
但柳轻寒却是截然不同,他好像完完全全把那件事忘了,王婉从弟子居出来的时候,常常能见到他像往常那样言行妥当地朝自己打招呼。
王婉索性躲到了山下,时不时便帮周围的村民们杀杀凶兽,回到青崖山的时候便闭关修炼,一段时间过去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。
至于赑屃异变的事情,却是没了下文。云宸说他去向掌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,掌门只是让他不要太过担心,此事他自会处理,随后也不过是增加了后山巡逻弟子的人数。云宸说到这里的时候压低了声音,用一种传播小道消息一般的语气说,他觉得掌门的反应有些蹊跷,倒像是事先便知道这件事似的。
不过口说无凭,掌门的想法也并非王婉这几个普通弟子能够揣测的,于是这件事情便就此搁置了下来。
柳轻寒除了时不时在王婉面前晃晃以外,便是一如既往日复一日地研究他的药草,每个人都忙于自己的事情,时间也就过得极快。
某一日王婉闭关出来,看见青崖山已经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,才想起来已是年关将至了。
张子承还没有回来,但她却听云宸说了不少覆血阁的事情。云宸讲故事的时候比说书先生一点不差,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这一年里魔域如何动荡,几个门派如何斗得你死我活,覆血阁如何吞并几个小门小派,大有与魔域第一大派诡影宗分庭抗礼的架势。
最后他总结道:“如今魔域几个大派在内斗之中都损失惨重,没个几年修生养息,只怕是没能耐再来惹正道的麻烦了。”
只有王婉知道,这些被他夸大其词的故事背后,都有一个没有出现姓名的人。
诸派尔虞我诈,局势瞬息万变。
有人在明,守护天下太平;亦有人在暗,独面波谲云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