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下吧。”
“嗯。”李琴放下后,转身继续收拾其他的衣物。
金盈盈鼓足了勇气,终是将指尖落在了这件衣裳上。那是她尘封的另一个自己,是她终其一生想活成的模样。
那年三月开春,山花烂漫。
她带着李琴,骑着两隻小毛驴,悠然行在山间的小道上。她一手握着缰绳,一手握着一把瓜子,偶尔喂入口中一颗,怡然自得地磕着。
远离了大家闺秀的繁文缛节,她现下想如何便如何,恣意又潇洒。
这已不是九姑娘第一次出门游历了。家主最是宠爱她,早就沿途打点妥当,甚至后面还有一对家丁远远跟着,照理该是安全的。可不知怎的,李琴今日这眼皮子一个劲地跳,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。
果不其然,小毛驴刚拐过前面的山道,深林之中便窜出一对山匪来。
山匪瞧这两人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,衣裳也不算贫苦,想来必定是可宰的肥猪。再细看那为首的姑娘家,生得是明媚动人,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,让人看了就打从心底喜欢。
山匪头头搓搓手,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柔了几分:“小姐这是要去哪里?”
“京畿。”金盈盈答得干脆,声音也像铃铛一样悦耳。
山匪头头瞧她不惊不惧的模样,虽说心头生疑,却还是忍不住继续与她搭讪:“京畿城有什么好去的!不如跟哥哥上山,当哥哥我的压寨夫人!”他这话说完,附近的兄弟们便起哄吆喝了起来。
李琴害怕极了,听着那些不正经的话语,隻觉双耳都臊得发烫。
“九姑娘……怎么办啊?”
金盈盈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并没有把山匪的话听进去。
“九姑娘,你在念什么啊?”
“阿琴,看后面。”
“啊?”李琴调转毛驴,看向后面。
金盈盈突然抛了手中的瓜子,拿起马鞭一鞭抽在了李琴的毛驴身上,毛驴吃痛,撒腿便跑。金盈盈反手抽了一鞭身下的毛驴,紧跟着李琴跑了起来。
山匪头头哪见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家,原以为是两个娇滴滴的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,没想到竟来了这一出猝不及防。毛驴撒腿便跑,山匪们拔腿便追,追着追着便瞧见了二十余名壮汉家丁。
“九姑娘!”壮汉家丁远远一唤。
山匪头头当即拦住了兄弟们:“人多,我们撤!”
“一个不留。”金盈盈却不会给他们溜走的机会,她算准了步数,自忖只须驾着毛驴跑出五十步,便可让后面跟着的家丁们现身解围。
“是!”这些家丁都是金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好手。金老爷子向来出手阔绰,他们今次救下九姑娘,那不得重重有赏?于是,二十余名壮汉家丁气势汹汹地衝了过来,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,与山匪们打了起来。
李琴惊魂未定地躲在金盈盈身后,小声劝道:“九姑娘,我们还是躲远些,刀剑无眼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