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体温比之前更低了，你有些自责，将狐狸皮盖到他身上，盖到一半，你突然停了下来。奥塔的皮肤下结了霜，你将手掌覆盖上去，那些霜不消反增，你吓了一跳，猛地抽回手。

“奥塔，你还要睡多久？”

奥塔没有回答，你颓废地坐到地上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你突然感觉雪不冷了，反而异常的亲切，想要钻进去打滚——你感觉浑身都痒痒的，像是爬了小虫子在衣服里，那种难受只有奥塔立刻醒来然后告诉你他从没想过吃掉你才能解决。

你叹了一口气，拿起树枝在奥塔面前的雪地上划拉起来，自说自话地问他：

“奥塔，其实我是你捡来的孩子，对吗？”

“到底是捡来的还是……抢来的？你养我，是为了吃掉我吗？”

“不对，如果真的是那样，你应该早就吃了我吧。在抓不到猎物还要被我吸乳汁的时候……”

“奥塔，你…杀了我的母亲吗？”

……

空中飘起雪花，落在岩浆池上，被底下的岩浆染成温暖的红色，四周突然安静下来，只有雪花积压时发出的簌簌声，你不知何时睡了过去，醒来时整个小腿都被雪覆盖，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。

上半身倒是很温暖，奥塔不知何时倾斜下来，盖住了你的大半个身体。

你扬起头，看着奥塔沉睡的脸。他的外形其实很凶悍，粗犷的眉，长而细的眼，鼻梁高挺，嘴唇丰厚饱满，拨开能看到尖利的牙齿。但即便是他醒着，即便他变回庞大的龙身，你也敢像这样撬开他的嘴唇摸他的牙齿。

奥塔从没让你感到害怕过，相反，有他在的话，你会感到很安心。

从城堡回来后，你其实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世，不仅仅是因为国王的话，还有其他龙族的谣言。

但你也有自己的私心。比起国王和陌生的龙族，你理所应当地更加信任奥塔，不管怎样，你都要等奥塔醒来亲自告诉你答案。

想清楚这一切，你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，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，你就近咬住奥塔的乳头，用力吸了一大口。

熟悉的香甜汁液流进口腔里，带着熟悉的，奥塔的体温与体温，你喝得入迷，喉咙里不自觉发出舒服的叹息，就在这时，你突然看到池里漂浮着一个奇怪的东西。

那东西皱巴巴的，像条胖虫子似的趴在奥塔的两腿中间，奥塔的肤色本就深，没想到那东西的颜色更深，是比红色深比紫色浅的青紫色。

你担心那是什么食人鱼或者岩浆虫，如果咬伤奥塔就麻烦了，于是费力地敲碎池面的冰，将奥塔拖了出来。

没想到那东西也跟着爬了出来，固执的粘在奥塔的大腿上，你用一根树枝戳了戳它，那东西死了般，一动不动，你大着胆子用手抓了一下，没抓起来，你这才发现那是奥塔身体的一部分。

那条虫子连着奥塔的腹部，下面还坠着两颗拳头大的东西，同样布满褶皱，像是烤脱了水的土豆。

你好奇地摸了摸，发现那东西很软，还暖烘烘的，像一只发育不良的小手，不一会儿又变硬了，直直地杵在奥塔的大腿上。

你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腿心，浅金色的绒毛中央敞开一条细缝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，那里比其他部位要白一些，拨开是淡粉色，和奥塔的完全不一样。

那是你尿尿的地方！

你突然想起什么，瞬间涨红了脸，手忙脚乱地拢好衣服，再看奥塔时，那根东西居然已经完全挺立起来，甚至涨大成了原来的两倍，上面布满奇怪的肉瘤，顶部却光滑如铲，像一颗朵撑开的蘑菇。

因为太好奇，你忍不住又摸了一下，柱身像是刚从岩浆池里捞起来似的，烫得吓人；柱顶的蘑菇头上有一个细小的口，里面沁出几缕冰凉粘稠的液体，仔细一看，那些液体里还飘着细细的冰晶。

你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蜷缩的翅膀，心想这该不会是奥塔的第叁条腿吧？因为发育不良才这样小小的一根么？

喂它吃点东西会好吗？

你撕了一点肉干，尝试塞进顶端的小孔里，刚喂进去一点点，奥塔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你吓了一跳，连忙将肉干抽出来丢到一旁。

然而奥塔的身体反应却没有停下来，他皱着眉，额头沁出汗水，身体烫得泛红，腿心处那根奇怪的棍子像是突然活了过来，竟然还跳了几下，你吓得后退几步，躲到了一块岩石后。

又偷偷观察了一会儿，奥塔终于停止了抽搐，你跑回他身边，发现那根棍子已经软了下去，顶端挂着几滴像乳汁的液体，闻起来很腥。

奥塔的胸口也湿答答的，他流了很多奶，那些液体里全都飘着白色的冰晶，你想到什么，摸了摸奥塔的额头，发现他的温度果然回升了许多。

所以那其实是奥塔用来排毒的腺体吗？

你若有所思。

从那之后，你每天晚上都会帮奥塔释放体内的毒素。在这期间，你发现每次抚摸奥塔的棍子时，他的身体反应都很强烈，甚至还会露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表情。

又是一天晚上，你将奥塔挖出来，正准备故技重施，突然发现奥塔的眼睫在抖动。

你跪坐在奥塔身前，满怀期待地看着他。

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血色的薄膜，奥塔用尽全力挣破那层束缚，红光一点点在他眼前炸开，像一只刚破壳的龙崽，奥塔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
人影逐渐清晰，是他的多萝西。

你扑到奥塔怀中，奥塔下意识抬起手揽住你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宽厚而温暖，你激动地重复着奥塔的名字，奥塔则一声一声地回应你，熟悉的低沉嗓音让你感到安心。

在冬季结束前，奥塔终于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