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的费舍尔一勾手杖,拉法埃尔身后的门扉陡然关闭,她的身体不动,只有尾巴微微翘起,表示着她的警惕。
“名字,还有那几个的名字。”
高大的费舍尔将手杖立在书桌旁边,将身上的帽子与西装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,他的外套里穿着一件奢华却内敛的深灰马甲,拉法埃尔在马戏团里看过那个肥胖的人类穿过这种衣服,只不过因为对方的外形拉低了她对这种衣物的整体感官,直到现在她才了解这种衣物设计之初穿起来应该是什么模样的。
“拉法埃尔……拉尔,法希尔,可希尔和密尔……”
费舍尔倾倒了一杯冷咖啡,随后用手抽出了之前科林递给自己的那几张奴隶皮卷,上面镌刻着魔法的印章,他细细打量起上面契约的龙人血液,而后从中抽出了血液最鲜红最炽热的那一张,随着那张皮卷的挪动,拉法埃尔胸前的奴隶纹章亮起了点点光芒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费舍尔·贝纳维德斯,是一个研究亚人种的学者,你可以叫我费舍尔,也可以叫我老师或者教授……”
他一边开口,一边突然伸出手将手里她的皮卷撕成了两瓣。就连拉法埃尔都没能碎裂,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就在下一零点零一秒内,眼前的少女的眼瞳陡然缩成一条细线,尾巴轻轻一甩地就带着一股爆裂的风声向着眼前的男人袭来。
只要把他杀掉,奴隶的印章就会消失。拉法埃尔不懂奴隶印章的构成,但却认得魔法的运行手段,所以懂得破除的方法。
那利爪张开五指,犹如五把尖刀一样朝着对方的心脏而去,只要下一秒就能将这个讨厌的人类开膛破肚,食之而后快。
那些过往的折磨与苦痛,要带自己的伙伴回家的愿望就……
可一下秒,只见那男人微微一侧身,右手如同铁钳一样狠狠钳住了拉法埃尔的脖颈,连带着她的整个躯体在半空之中旋转了半圈之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。
“砰!”
木制的地面微微龟裂,木屑之中透露出点点魔法的荧光,拉法埃尔的身体如同散架一样传来剧痛,她想要反抗,利爪想要切割那男人的身体,可他手指的力量逐渐缩紧,让她连氧气都无法呼吸。
这个人类……
是怪物吗?
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?
她碧绿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捏住她脖颈的人类,只见那面无表情的人类面孔下仿佛住着一个恶魔,缺氧和疼痛让她的耳鸣声渐起,就连尾巴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外面搬弄被褥的声音瞬间停止,但门扉没有被打开,费舍尔没有锁门。
“我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,不得已采取这样的手段,希望你的印象能够深一些。”
费舍尔依旧捏着对方的脖颈,只是力道放缓了一些,让一部分氧气能够通行。
“我买下你是为了……研究。”
费舍尔停顿了一下,接着才说道,“研究中不能有魔法因素的干扰,所以取下了你的奴隶纹章……当然,我也不介意在漫长的旅途里玩一下有趣的游戏,比如,被研究者尝试杀死我获得自由。但玩游戏的前提是,你必须服从我的研究内容,如果你逃走或者抗拒,我就会杀死你的同伴。”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拉法埃尔的唾液无法控制地流出,跟随着她的脸颊落下,滴在了费舍尔的手指末端。缺氧导致的耳鸣声音很大,她却死死地看着眼前人类男人的面孔,奴隶纹章的解除释放了她压抑许久的凶性与恨意,此时此刻还无法完全收敛。
她要杀了眼前这个人类,即使被他杀死吃掉也无所谓!
“而游戏的规则也很简单。”
“第一,不能在马车车厢里刺杀我,在外面无论你用什么方法,偷袭,下毒,决斗,只要杀死我,你就会获得自由,还可以把你的同伴带走……毕竟这里的东西很昂贵。”
费舍尔看了一眼她身下龟裂开来的魔法地板,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。
“第二,你一共有四次刺杀机会,正好与你的伙伴数目对应,所以,谨慎规划你的计划。每一次刺杀失败都会导致惩罚,我的研究内容大抵正常,不过既然是研究,就会有一些不太拿的上台面的东西,失败的你必须配合我完成这些研究。”
“第三,这个游戏的内容完全向你的伙伴保密,一旦泄露,游戏立刻终止。”
那个男人的声音配合着耳鸣,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深深烙印在拉法埃尔的脑海里,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,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,费舍尔已经死了无数次了。
“答应的话,游戏从现在开始。”
她赤红色的尾巴微微摇晃起来,沉吟了一两秒过后,她满是恨意的眸子微动一下表示答应。
她必须得答应,因为他的手里还有自己伙伴的奴隶印章,是自己的过错才导致她们被抓的,自己必须把她们带回去。
“呵……”费舍尔那冷峻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,他轻轻放开了拉法埃尔的脖颈,紧接着才起身回到了书桌前面,接着享用之前倒好的冰咖啡,“我们的路程有大概三十天,在这期间,游戏都会继续……”
拉法埃尔颤抖着身体站起,碧绿色的眸子如同燃起了火焰一样,但她只是揉了揉自己那发红的脖颈,表情却逐渐冷静了下来。
外面的马驹轻吼一声,天空的星星闪动,南大陆的风声又起,似乎是某些游戏开始的号角。
对人
门扉重新打开,拉法埃尔揉了揉自己那微微发红的脖颈,那里,那个人类的温度依旧存在,一如他的话语一起萦绕在耳畔。
白色的被褥已经被拉尔她们全部搬入了房间,在房间门口,拉尔探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从费舍尔房间走出来的拉法埃尔。
“拉法埃尔大人……他……他打你了么?”
走入房间之后,被褥已经全部铺在了地上,她的一份是靠门的位置,拉尔坐在了她身旁的被褥上,有些担忧地看着拉法埃尔被捏得发红的脖颈,拉尔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,只是望见那样的情况便有些眼神发软,像是要渗出水来一样。
拉法埃尔微微一愣,还在沉思刚才和费舍尔达成的游戏条件的她一时之间无法作答,她胸口的奴隶纹章依旧存在,却只剩下了一个简易的空壳,不再会出现以往那样的控制感了。
“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都没有透露,只是轻轻拥住了眼前娇小的拉尔,“没有……不用担心了,我会带你们回家的。”
“拉法埃尔大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