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初贺没有过多解释,“小时候认识的人。”
何复和牧枚对视一眼,互相都想到了什么,没有再问。
他们对白初贺的童年知道的并不清楚,了解到最多的反而是白初贺一直在找的那个小男孩。不过从白初贺的身世以及白初贺对那个小男孩的描述来看,连何复都能猜到白初贺的童年绝对沾不上美满幸福这两个词。
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再提,嘴里的话题拐了个个儿,有说有笑地跟着白初贺一起走。
白初贺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,但牧枚和何复也已经习惯了。
上门街在海市老市区的那一片,挨着阴家巷,和海珠校区隔得很远。牧枚研究了一下公交路线,得转两趟公交车。
公交车行驶时发出很有年代感的吱悠悠的声音,外面的街景逐渐由钢筋水泥的cbd写字楼变为烟火气缭绕的老城区。
去老城区得过跨江大桥,已经是傍晚了,夕阳橙红,映在江面,像流连不断的火。
“真漂亮。”牧枚倚着扶手,忍不住赞叹了一声,转眼时瞥见白初贺望着远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一些夕阳落在白初贺额角的那枚瘢痕上,白初贺的五官生得好,那点瘢痕平常不起眼,但此时衬得殷红,像一枚小小的花瓣。
白初贺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,但眼里流转着夕阳,看起来不如平常那么遥不可及。
牧枚瞧了会儿,心里莫名觉得白初贺的眼神让她想起刚才在车上的白皎。
虽然他们一个坐着舒适昂贵的私家车,一个坐着两元就可以绕城的公交车,但眼神此刻却有些相似。
都是透过车窗,望着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。
只是白皎的眼神更单纯些,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看的是白初贺。而白初贺的眼神要深得多,看不出来想的是什么。
白初贺自己有时也分辨不清自己在想什么。
公交车上人很多,接送孩子的,三两结伴回家的,叽叽喳喳,声音不断地流进白初贺的耳朵里。
白初贺缓慢地眨了下眼,再睁开。
夕阳还是很明快。
如果他没弄丢那个孩子的话,也许那个孩子也会像其他同龄人一样,背着书包抱怨着课业繁重。
“还得是海市的风景好看。”何复的声音打断白初贺的思绪。
“怎么现在突然感慨。”牧枚笑了起来。
何复耸耸肩,“对你来说是从小看到大的,我和贺子哥是在南市读的初中,初中毕业之后贺子哥要考海市的高中,我才跟过来的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牧枚道。
过了桥,就正儿八经进了老城区。
海市的市中心一开始是在老城区这里,随着经济发展才慢慢迁移到了更现代化的新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