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琰的声音适时响起来,很是云淡风轻:“王隽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。”
他带走了?
这个消息瞬间把季烟打蒙,她的呼吸不由变紧。
温琰说: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
季烟捏了下手,迫使自己镇定下来,她把早已打好的腹稿重述了一边,“早上送来的喜糖不是我的,是楼上同事的喜糖。”
随后,她说了个名字,见温琰皱眉,似乎在极力搜寻什么印象,她给了个提示:“就是当年您说笑起来像小太阳那位。”
“哦,原来是小杨,”温琰转而好奇道,“她不是一直说自己不婚主义吗?怎么这就结婚了?”
这也是季烟在亲口听到那位同事说结婚时,感到特别惊讶的原因。
毕竟那位同事,每每旁人给她介绍对象,或者劝她谈恋爱,一概用“坚定不婚主义”来推却。转眼没几年,她又用“有时爱情就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”来解释她的突然结婚。
如今不婚主义已不是什么稀奇事,越来越多的人崇尚单身生活,季烟觉得人各有择,只要自己满意就行,不用管旁人说什么。
可当这个名头落在了王隽身上,有段时间她却格外难受,甚至是难以接受的。
这就代表着,她和他永远没有进一步的可能。
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。
不得不承认,今天他的突然出现,到底又是在她心里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。
尤其在得知他拿走喜糖后,更是心情复杂。
他那晚的不为所动一直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,季烟想,像他这样的人,是任何场面都要保持绅士风度,都要做得面面俱到的。
或许这就是他另类的恭喜方式。
尽管这是一个误会。
晚上,周显来找她用餐。
他定了一家极具西班牙风味的餐厅,只因季烟上回提了一次西班牙传统海鲜饭。
望着充满西班牙风格的餐厅装修风格,她一下子仿佛到了异国,季烟很是受宠若惊,感叹于他的细致。
佩服之余,又有几分歉疚。
周显到底是细致的,他看出来了,问:“今天工作不太顺利?”
他连询问都这般体贴。
季烟摇摇头:“还行。”
他若有所思,到底没往下问,给了她空间。
季烟如释重负。
饭后,两人沿着街道漫步行走。
夜晚下的街市,欢声笑语,车水马龙,比白日多了好些生活气息,更富生活百态。
走过一条长道,他们拐进一条人相对少些的居民街道。
季烟侧目,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他。
昏黄路灯下,一副金色细框眼镜把他衬得还是那般斯文。
而她看着他,还是免不了要想到另外一个人。
这道坎,她终究是跨过不去。
“我……”明明赴约时反复斟酌过了,可要说出口时,却又举步维艰。
“没事,你说。”周显很是温和。
她看了看他,一鼓作气,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那晚你说的,我觉得我可以帮你。”
周显着实愣住,他有做好她会拒绝的准备,但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片刻惊讶过后,他微微笑着:“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……”季烟抿了抿唇,大概她也觉得难为情,声音轻了许多,“如果你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,家里老人又要急需给个交代,我可以帮你暂时度过眼前这个难题。”
她说完似是卸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,暗暗松了口气。
周显一言不发地看着她。
暂时度过,很委婉的用词,却也明确地表达了她的意思。
她在婉拒他那晚说的“进一步了解”的提议。
那晚后来她一直沉默,就像是在思考一个巨大的难题,她解不开,只得沉默再沉默。
他当时就猜到了,她应该会拒绝他。
尽管他认为,她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,可以解决未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季烟等了一会,还是没等来他的下文,纠结了数秒,又慢声解释:“我之前……嗯,就是上一段恋情结束得太突然了,我还没走出来……所以……而且,一下子谈婚姻对我来说,实在太快了,我还没有完全想好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观察他的神情,同时,斟酌着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