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跟他们一起去围猎场的时候谈善心里还在感慨,都说古代孩童早慧,这也太夸张了吧,他九岁哪知道拉帮结派只知道玩泥巴。
不对,徐涧华清这种小孩毕竟是少数,谈善自我安慰地看了一眼薛长瀛,大声制止:“你别掉下去了!”
薛长瀛扒着篱笆大喊,脸兴奋得通红:“追羌!快看!是那匹千里马,王上当年御敌亲征的坐骑。赋花!云重将军的爱驹!天,都在这儿!”
演习场乱哄哄,谈善正东张西望,脑子里警报骤然一响。
“嗖——”
他几乎来不及反应耳边风声一动,长箭破空而来。
隔着几十米距离他神经尖啸,瞳仁颤抖,箭尖在眼球前变成一个黑点。
就在最后一刻,另一支斜出的金箭横劈而至,“铛”竟堪堪将那支箭击偏两寸!
谈善条件反射朝第二支箭发出的地方望去,高台上徐涧唇紧抿,拉弓姿势未收,他直直看向一脸得意的鳌庭,一言不发从背后箭筒中抽出第二支箭,眯眼瞄准,抬臂,稳稳松手。
“铮!”
颤动不已的箭矢拍在脸颊上,寒气顺着脊背攀升。
鳌庭僵立原地,两股战战,结巴:“世,世子。”
“鳌庭,你太胖,挡住本世子视线了。”徐涧面无表情道,“回去减肥。”
徐涧很少有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了,他知道他应该对这十一个人一视同仁,但他控制不住。
围猎场一事还是惊动了徐琮狰,黄昏时分徐涧去明光殿请安,徐琮狰歪坐在迎枕上,等他跪了半炷香才抬头,半粒黑子敲在玲珑棋盘上,在空旷大殿中引起回声。
“徐涧。”
徐涧:“君父。”
“没有一箭杀鳌庭而无后顾之忧的本事,那一箭不该。”
徐琮狰走下来,抚摸了一下他头顶:“最爱者应藏于心中,万物如此。”
徐涧抬头看他。
“寡人有护你周全的本事。”
徐琮狰:“禁足三日,自省。”
姜王对徐涧这么宠爱,居然还会禁足他。谈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不可思议,他跑去问黎春来,黎春来让他不要妄议。他等了三天,三天又三天,元宁殿门居然还是关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