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自己如斯处境,他听着昭华公主聒噪的嗓音, 也不由得觉得浑身不舒畅。
这时元后却呵斥自己女儿:“昭华,这是什么场合, 你又是什么身份, 轮得你说出这般不知分寸的话?此事由你父皇处置, 又有几位大人在场,哪容你置喙?”
昭华公主素来受宠,哪里被人如此疾言厉色呵斥过?她微微一愕, 眼眶也不觉生出泪水,面颊更不由得升起了委屈之意。
元后接着对胤帝柔声说道:“陛下,璧儿几年前去边关轮戍,落下宿疾。他有病,明明腿伤已痊愈, 却仍因心里作祟, 使腿犹自疼痛不已。”
“这些年因他有这个病,故而也给了闲职, 养在宫中。唉, 也是可怜他了。臣妾向你讨个情, 让他离了宫,寻个僻静处修养。我瞧福云观就不错, 那里山灵水秀,又是一派祥和之气。我看必能平复心魔,得窥大道,心享安宁。”
“我求陛下让璧儿在福云观寻一处僻静院子,日常抄经祈福,又着人看守侍候,使他过些静心日子。璧儿不慕名利,想来也喜这份清静,大约也是常住,以后也不必回来了。”
昭华公主最开始不明白,可渐渐听着心惊,内心更不由得滋生一缕寒意。
母后言语柔柔,却是恳求父皇将外兄软禁,使得他一辈子不要回京城。
元后竟不肯将外兄的肩膀验一验,这又是因为什么?
她一颗心咚咚的跳,面颊浮起了一层汗水,蓦然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。
难道母后觉得,如果验一验,就会有什么极不堪的结果?
她又望向了元璧,元璧容色幽幽,竟似看不出喜怒,有些阴沉之意,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温润剔透。
若外兄是冤枉的,必定是又气又急,极愤懑不甘,为什么又是这般神色?
如若没做过,外兄难道不会觉得委屈吗?
除非,除非他当真便是杀人凶手。
昭华公主蓦然脑子轰然一炸,只觉得三观什么的仿佛碎掉了。
她面颊红得鲜润欲滴,袖里的手也轻轻发抖。
昭华公主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叫着,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这事情怎会如此?这其中必然是哪儿错了,因此生出误会。
元璧他,一向都是温雅无害的呀!
昭华公主怔怔瞧着,她忽而想到自己方才那一番言语,隐隐觉得自己也许做了一件蠢事情。
她瞧着父皇对薛重光说道:“梧侯,你以为如何?”
连父皇也这么说,这一时间案子似乎也变得不重要。她想,父皇为什么要去问梧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