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,不管是哪种原因,都只能归咎于他的愚蠢。潘思邑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欺骗,而叶锦程只能接受自己的愚蠢了。
在学校的时候,叶锦程希望能回家,省得因为看见潘思邑心烦。但是回到家以后,他又得面对关心家人的关心。
每次被家人关心和鼓励,叶锦程都会想起当初毅然决然要转学的情形。前后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他看着一个月以前的自己,觉得自己蠢透了。
吃过晚饭,叶锦程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直到他猜测父母和姐姐都已经睡觉,他才拿着换洗的衣服悄悄地出门,去往浴室洗澡。
不料,他经过主卧虚掩的门口,隐约听见了父母的交谈。
唐舒雁担忧地说:“看来,小锦和他男朋友相处得不太如意。你看他,回来以后连手机都没怎么看,还很排斥说起那个男孩子。”
“当初让他想清楚,起码多见几面再说,他不肯听。这么盲目地转学过去,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”叶绍徽不满地说完,唏嘘道,“好在,镜清确实很不错。他去当住宿生,也可以培养培养他独立生活的能力,为以后上大学做准备。”
唐舒雁说:“这倒是。他从小没离开过家,一直是走读,和同学们相处的时间比不上那些过集体生活的孩子。现在去了,算是被迫融入那个大集体里,兴许能多交几个朋友,性格变得开朗些。他就是太不愿意交朋友了,所以在网上遇见一个聊得来的,就当做是喜欢,还闹着转学。广交朋友,视野开阔了,很多事情也能够分辨了。至于他和那个男孩子的事情,我觉得也不能现在就盖棺定论,说不定只是这几天闹情绪?大人谈恋爱还吵架呢,更何况是小孩子家家?”
“现在这个社会,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还是不高。”叶绍徽沉声道。
“中国不行,以后出国就好了嘛,有些国家还能结婚呢。我们小锦,又不是没本事出国。”唐舒雁乐观地说。
叶绍徽苦笑,说:“单单他有本事有什么用?”
唐舒雁仿佛被丈夫说住了,半晌,小声说:“也是。”
即使是被潘思邑否认的那时,叶锦程也不曾像现在这么想哭。
他趁着洗澡,躲在浴室里抽泣。等到感觉眼泪流干了,只剩下莲蓬头的热水,他才关上开关。
他擦掉镜子上的水雾,凑近看自己红肿的眼睛,瞪大眼,眨了眨。
爸爸妈妈表面上不太看好他的恋情,可终究是希望他的感情能够顺利,希望他可以开心。
叶锦程没有勇气告诉他们自己被否认了,只得下定决心,一定要在镜清中学好好生活,这样才不辜负他们的好意,也能叫他们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