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贞自从回来就闷闷不乐的,昭佩此时无心安慰她。贺徽从外面带了消息,说是候景那逆贼已经破了台城,挟持了皇帝和太子。现在皇帝太子被软禁宫中生死未卜。而援军似乎束手无策根本无法解救。
很多年前那个金色朝阳下衣袂翩翩、孤傲挺直的身影,那双与他酷似的脸庞与神色,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怎么也无法忘记。
含贞哆哆嗦嗦问她:“娘,如果有一日……爹当了皇帝你会怎么办?”
昭佩一愣,随即皱眉低声叱道:“你在瞎说什么?不怕招来祸事吗?”
而含贞却咬着唇又一次问道:“你会怎么办?”
“那是不可能的,你皇爷爷不会有事的,还有太子呢,还有你六叔呢,萧家那么多的人,不管怎样也不会轮到你爹。这些事最好不要多想,皇位,只属于太子。”
“如果只剩下爹爹呢……娘,你会怎么办?”含贞轻声说着,声音却在颤抖。
昭佩呼吸一窒,她眉心渐渐变深,惊疑不定地盯着面色苍白的含贞,愣愣说着:“这是不可能的,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多说。我从不回答不可能的事情。你怎么从扬州回来就怪怪的?”昭佩猜测她是不是因为这一行没有任何的收获而伤心。
含贞紧紧咬着唇,差点没有咬出血来。她轻轻地摇着头似是受了折磨疲惫之极,眼眶红红的藏着满腹心事。昭佩灵光一闪,想着这丫头是不是在路上看上什么人了,又不好意思与她讲结果错过了?越想越像越想越糟,含贞遇见的男子,屈指可数。除了萧纶和他的两个儿子就是那个叫文台的神秘人了。无论看上的是谁,都够让昭佩心惊肉跳了。
昭佩颤颤巍巍抓住含贞的胳膊使劲地晃:“贞儿,你老老实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……”话未说完就被如画给截了。如画一路跌跌撞撞跑过来,慌慌张张说道:“王妃,王妃!世子他,他主动请缨说要上战场!”
昭佩闻言一愣,松了含贞的手臂晃了晃脑袋盯着如画:“你说什么?”
如画带着泣音说道:“王爷他,他答应了!”
最后一句话让昭佩脑子一懵,她身子微僵定定看着如画:“真的?”
如画红着眼眶踱着脚喊道:“王妃,这可怎么办啊!”
昭佩犹如幻听,有些不信地望着含贞。却见她满脸不知为何滂沱而下的泪以及悲戚之极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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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佩和含贞匆匆到了竹居,遥遥就听见琴声幽幽。昭佩放慢了脚步,踩着飘落的竹叶细细聆听。不知名的曲子音质悲旷,好似远古的天籁。三分空灵三分清淡两分隐愁两分坚毅,昭佩好像明白了他的心。
而含贞不能自抑地冲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,叫道:“等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为什么要去战场?”
方等指上动作慢慢止住,笑着抬眸望着怒气冲冲的含贞:“阿姐,你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是啊!”含贞瞪着他恶狠狠吼着:“你小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。那里可不是游戏,很危险的!有可能会丧命的!”
萧方等不以为然微笑道:“我知道,姐你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