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正在联系司机将车开来。
“直升机,我要去伦敦。”贺云脚步滞了一秒,“去查一个叫沈确的人。”
贺云是有火的。
他从未标榜过特立独行,例如身在贵族权势之家,还口口声声说「钱财权势最是无用」;
他也并不觉得,因为自己是「贺云」,所以对方就要对自己百依百顺,逢迎讨好。
他的火是因为司玉怎么就可以在短短一天内,再次哄骗又玩弄他。
贺云自认自己做得不错。
是,他从未有过交往对象,在床上或许有做得不够出色的地方——只会是暂时;司玉喊他停下,也没停。
但他在那晚至少反复和司玉确认了不下十次:是否真的想这么做?
他不想乘人之危,更不想第二天司玉在醒来后,后悔自己在醉酒后做出的决定。
——哪怕那时候,他已经褪下司玉的贴身衣物。
而且那晚后,他虽想司玉,也气司玉就这么把他丢在了酒店,但也从未想过,依靠所谓的权势,立刻找到他。
贺云不喜欢用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,来表示自己所谓的喜欢和重视。
但是……还是没忍住。
就像今晚,计算着牛津郡到伦敦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,再加之堵车或是其他意外,两小时也肯定能到。
可他却还是没能等到司玉的电话。
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紧,但这次,贺云觉得对付司玉就必须这么做。
——抓小狐狸,除了猎枪,还得有跑得快的好马。
司玉下榻的酒店,是丽芙格林家族的产业,贺云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所在楼层。
他努力平息着胸腔里的火,朝着司玉的房间走去。
房门虚掩着,门缝里还有光线。
“司玉?”
贺云心中一紧,边低声呼喊,边推开了房门。
他将脚步放得很轻,目光如炬,不肯放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最后,他挪步到了卧室门口。
同样的,卧室门也并未关紧。
推开的瞬间,那股原本在他胸腔的火,猛地一下窜到了他的腹部。
紧接着,他的后背和西装裤紧绷起来,连带着脚步也跟着放缓。
屋里的光线不算亮,只有床头点亮的一盏落地灯,像极了那一晚。
贺云控制着呼吸,朝着躺在床上的人走去。
他脑中出现了一个成语。
但那实在太过冒犯,很快就被他赶出脑海。
贺云竭力压制着那团火,从一旁取下浴袍,想要给他披上。
可刚走到床边,他又停住了手。
有被子,可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。
贺云想了,也这么做了。
轻手轻脚地单膝跪在柔软的床榻上,床垫瞬间凹陷进去了一块,床上人的身体也微微起伏了一下。
贺云不知道现在是希望他醒来,给自己一个解释,还是希望他暂时别醒。
忽然,司玉动了动睫毛,惹来伏在他身上、准备给他盖被子的人呼吸一乱。
睁开眼,他笑着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