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想解决这场战争,唯一的办法,只能去杀死芙蓉山和破岳族的所有人。
虞白溪说:“我能做的,便是杀掉方才那个伤你之人。”
朝归却摇了摇头:“不用你出手,我自己来。”
虞白溪顿了顿,说:“……好。”
朝归又冲他勾了勾唇角。
戴面具只是少时他母亲希望他可以封心封情,专注修炼,朝归也是后来才懂得这些。
其实他早就不需要戴什么面具了,恐怖的是他竟觉得不戴面具无法习惯、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。
或许没有自己的相貌,便是他的宿命。
过分明丽的脸上扬起一个笑,映着温暖的火光,那笑容唇红齿白的。
他说:“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下不去手?怎么会,他日我杀我自己母亲的时候,也不会手软。”
天界太子一直下耷的眼睫一颤:“……她不是你的母亲了,她只是被神族侵占了身体的邪祟。你杀她,是为了防止更多人被她影响。”
“是啊,除了杀死她,好像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。”
朝归幽幽地说,尾音变得极其淡漠。
“神族不会罢休,只要还有神君在世上,他们就会不断地侵占别人的意识。……你和你父亲都要小心。”
“嗯,我早已提醒过父帝。你放心。”虞白溪说。
“我大概撑不了许久了,虞白溪。”朝归忽然又说。
少年虞白溪的唇角绷得越发紧。
朝归:“厉川都看出不对了,恐怕我那位母亲早就发现了我的意图……之前祂一直放任我行事,我一直留她的性命,是因为神族高傲,不屑于多一人动手,可一旦她出事,便不一定了……或者神族也再不容许我拖延下去了。”
朝归不爱笑。
火光在他漆黑的眼珠里跳跃,清俊的眉眼下意识锁得死紧:“或许,我们永远都找不到让他们摆脱神族桎梏的法子了,只能以杀止杀。可那样,一切终究会遂了他们的愿。或许厉川说得是对的,他们总要死的……”
原本如瀑般倾泻的黑发这会儿有些凌乱,一缕青丝贴着他的鬓角,又于清风中荡了开来,难得静谧与暖意。
朝归忽然舒展肢体,大方说:“算了,我也累了。”
他闭了闭眼睛,美眸重新张开时,他又笑了笑,对天界太子说:“下次我们再见面之时,你杀了我吧。虞白溪。”
少年虞白溪没有说话。
他们都知道,下次再见面时,便是朝归带兵踏入焚城之日。
而朝归,是绝对不能与虞白溪沙场对峙的。
因为那就是神族的企图,一旦他们二人对峙,便真的,整个疆场、或者整个三界便无人能还。
恋恋不忘
“那如今呢?”
听见虞白溪的回答, 戚葭唯一浅色的薄唇在一怔之后,唇角略微开始上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