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角再度渗出一些鲜血,虞白溪不管不顾。
他不再理会朔灵仙子。
而手里攥紧那块玉佩,改为在室内走来走去。
虞白溪从来举止从容,行止坐卧都自有风度,仪态万千,他难得这样大步地走来走去,还是在一个地方徘徊不止。
长衫的下摆衣袂翻飞。
原本就是才从药池里出来不久,他本打算进内室换衣服的,不想却先注意到了这块玉佩。
如今衣服没换成,还是湿的,天帝又在房中大踏步地走来走去,唇角挂着血痕,黑色的药汁在地上留下一淌淌污浊的痕迹。
这场面,把朔灵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。
她也不知这块玉佩有何问题。
以及,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癫狂。
往常旁人嘴里的邪天帝无论再如何孤邪暴戾,外表看来却都只有一个字,冷。
很多人都觉得邪天帝的可怖之处就是不说话。喜怒不形于色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、要杀什么人,于是才分外恐怖。
朔灵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激动的陛下。
她甚至不确定此时陛下掌中流下的鲜血,是方才陛下吐血时玉佩被溅到的血,还是那玉佩被牢牢握在手里、握碎了,割破掌心流下的血液。
“陛下?陛下!……这,这究竟怎么了?”
眼见陛下似是真的疯了,朔灵只好抖着胆子提醒:“陛下息怒啊,这玉佩是君上的呀……您弄碎了,君上回头该生气了……”
虞白溪闻声骤然停住脚步,他个子高,身影便被月光拉得极长,猛地一回神,天帝已经声音冷厉地说:“他不会回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朔灵怔怔抬头。
话是这样说,可虞白溪还是逐渐松开了握玉的那只手。
玉佩果然已经被他捏碎。一小部分已经化成了齑粉,另有一些碎玉割破了天帝的掌心,刺入血肉里,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。
颠鸾倒凤
戚葭发现虞白溪先前那一下, 真就只是试探。
因为到后来,他都快喘不上来气。
那两块龙凤呈祥的玉佩被放在一边,背面贴合起来便能凑成一对,成为一块圆润的玉璧。
他们也贴在一处, 身形相依着, 银烛高烧的室内, 相贴的身影被拉得修长。
仿佛有谁施了火系法术, 空气一下子过分炽热,戚葭觉得自己连面颊都灼热难当。
唇舌分离时唇角处甚至拉开了银丝。
戚葭表情诧异地抬手, 唇瓣微微分开着, 顶着变得红艳艳的唇摸了摸自己的唇角。
没注意到才与他分开的虞白溪, 因为他的动作气息一滞。
戚葭仍旧难以置信, 或者难以理解, 他为何竟真与虞白溪走得这样近。
一万年前身殒之时,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