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去抱那只小猫,却看到他的眼眸之内也缓缓流下了泪来。
物伤其类吗?沈入忘拍了拍他的小脑袋,低声说:“这世上总是还有你的亲人的,你也不必太过感怀了。”小猫却不去理他,只是在一旁低声啜泣。
沈入忘看了一眼二师兄已经逐渐发冷的尸骸。
他和二师兄交情不深,自从他上山以来,这位素来以好说话与端庄著称的师兄便不对他的路子。
他总是替师父执掌礼仪。
便连一向规矩的大师兄都曾经挨过他的一顿板子。
那次,他还坐在高高的树枝上。
那是道观内的一棵老树,惊风楼初设之时,这颗老树便已存在,悠悠千年,不曾回首。
彼时的师兄弟会在这颗树上挂上彩笺,纷纷扬扬,倒也夺目。
那日午后,下了小雨。
明伦堂之内,供奉着三清祖师与各路仙家。
穿着一身缟素的秦纨跪在案前,他彼时不过十三四岁,长得眉清目秀,只是不知道为何,这张容颜,显得有那么些许凄苦与严肃,他冲着造像,三跪九叩,颇为肃穆。
而后他摊开手掌,站在一旁的常剑庭已是取了戒尺,不轻不重地打了十下。
沈入忘瞧着他皱起的眉头,倒是说不出的畅快。
这世上若是有人不乐,能够引起他的些许快意,那么恐怕便是非秦纨不可了。
只是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为何,看着那副场景,却有了那么一丝丝心悸。
儿时的他不知缘由。
少年模样,更是不知愁绪如何正念。
冒雨凌风而来的叶轻舟轻巧地落下,蹲在了他的身边。
叶轻舟衔了一根草根,漫不经心的模样。
“你觉得二师兄怎么样?”
“他打人手心好疼呐。”
“那你觉得大师兄又如何?”
“板着脸,苦哈哈的。”他装模作样的说了一通,而后嘴角嗫嚅,半晌又补上一句,“太正经了,没啥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