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做了什么,让你这么怕我?”
做了什么吗?
好多好多,从大事到小细节,陆蕴书甚至说不清了。
他好的时候很好,可是恶劣的时候……也是真的恶。
“你别这样,这是在医院。”她警告。
陈牧扬本来冷漠的脸松动一下,嗤笑一声,道:“你也知道在医院呀。”他抬手,扣住她的脖子,目光与她直视,用教育的口吻说道:“陆蕴书,记住了,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加重要,尤其是自己的亲人。”
“嗯。”陆蕴书点头,长松了一口气。
这一点,她和他的看法一致。
……
没有耽误太长时间,很快医院就帮忙着联系了医生。
陆蕴书将杜芸转到了济宁医院。
这家医院有陈家的持股,陈牧扬这边交代过,人很是重视,给他们配备了最好的医疗资源。
虽说如此,可陆蕴书到底不放心,左右现在她手上也没有什么大项目,于是将手头上那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全部下放给了手底下的人,全天候在医院陪床照顾着。
在这里见到蒋旭,陆蕴书并不意外,两人遥而相望半晌,最后也只有一句话,“放心吧,徐述是我朋友,他在这方面很是有经验的,不用担心。”
“嗯。”
徐述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,过来约他吃饭的男人,陆蕴书记得他当时身上用的是他们陆氏的一款产品“梅香如故”。
那会儿挺有好感,觉得是个有品位的人,只是后边他开口的言论,着实叫人大跌眼镜,导致她对人,甚至对蒋旭的印象都直线下降。
不曾想她和他们之间,还会有今天这一出交集。
只能说造化弄人。
陈牧扬过来就见两人深情对望,欲言又止,缠绵缱绻的模样,他眸子不由暗了暗,沉着脸走上去,揽上陆蕴书的腰,“我记得蒋医生的科室,似乎不在这里吧?”
蒋旭面色坦然:“休息时间,随意走走。”
“是吗?”陈牧扬扯了下嘴角,道:“那你可太随意了,都跨大半个医院过来了,太闲了的话,或许我可以跟院长……”
两人气氛有些僵。
陆蕴书见情况不对,拉过陈牧扬走了,路上二人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。
进病房的时候,脸色都不太好。
杜芸刚做完化疗,人倚躺在病床上,没什么精神,看到两人进来,还是试着起了身。
“妈你好好坐着吧。”陆蕴书快步过去,阻止了她的动作,因为跟陈牧扬闹脾气,语气也不太好,“瞎折腾什么。”
她生病以来,陆蕴书很少再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,知女莫若母,她看了看陈牧扬,立即猜到了点什么。
人敛下心神,道:“小书,妈有些饿了,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。”
“这事让金姨去就好了。”陆蕴书脱口而出,杜芸拉了点脸,“好吧,我去。”
她走出去,杜芸唤陈牧扬坐过来,问:“跟小书吵架了?”
陈牧扬没打算把这些私人的事拿给病人说,只道:“闹了点不愉快,但没事,您别担心。”
“是因为那个医生吧?”杜芸深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这丫头性情比较轴,你多给她点耐心,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。”
“嗯。”
陈牧扬话不多,只低低地应了这么一句。
杜芸看出他兴致不高,坐起来一些,拉着人的手,道:“牧扬,我这次手术,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样,哪怕是好了,能活几年,也未可知,小书她是我唯一的女儿,她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,到头来,指定会吃不少亏,或许我不该说这样的话,但我还是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,请你对她多一分宽宥,不要太与她计较。”
纯爱
杜芸跟陈牧扬的关系,要追溯到三年前的车祸。
丈夫乍然走了,女儿昏迷不醒。
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个从未吃过什么苦的女人一下子倒了下去。
她那会儿,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,放任自流。
是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未过门女婿包揽了一切。
他说:“既然我跟陆蕴书订了婚,她和您,还有陆家就是我的责任,我不会放任不管的。”
那是杜芸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未来女婿。
他冷漠矜贵的皮囊之下,有一颗能担事,肯担事的心。
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里。
爱不爱的,其实没有那么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