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付氏才是他生母的真相揭开,那从前盛氏对待他跟对待其他孩子的之间的差别,也就立即找到了合理的理由。
他们真的当他是人吗?
如果五皇子稍微晚去半步,他就已经没有命了!
又怎么在这里听朱正松辩解?!
“你听我说!”朱正松已经顾不得其他,伸手拽住他不肯放:“那些都是迫不得已,朱元,都是朱元挑拨离间,我们原本没有打算揭开这件事,都是朱元步步紧逼,非得要逼我们,她明知道我用你来威胁她,可是却还是根本不顾我的威胁,这说明什么?!她也根本没有把你的命当命啊!她也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好过,为了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,你明不明白?!”
真是可笑。
朱元冷冷牵了牵嘴角。
卫敏斋落后他们一步站在朱元边上,见朱元只是冷冷站在一边,有些好奇的问:“朱姑娘不上去解释解释吗?”
他已经看了卷宗,审了几个犯人,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见朱正松喋喋不休声情并茂,就啧了一声:“朱大人若是纡尊降贵肯去当个角儿,一定是个红角儿。”
朱元看了他一眼,拿朱正松跟下九流的戏子相提并论,朱正松听见一定会气疯的,卫敏斋也挺有意思的。
“卫公子好像也挺闲的,不把朱正松尽快押去大理寺,反而任由他在这里拉着我弟弟求情,只是为了看一场好戏吗?”
卫敏斋淡淡笑了笑:“这倒不是,不过我觉得朱姑娘大抵也挺喜欢看的,所以就想卖朱姑娘一个人情,好叫朱姑娘能够帮我个忙罢了。”
朱元站定了脚。
卫敏斋乃是卫皇后的亲侄子。
嘉平帝不喜欢卫皇后,不过这不妨碍他用卫家的人,卫敏斋是少年天才,十三岁时就一举夺魁拿下武状元,进了锦衣卫,而后屡立奇功,十七岁时登顶成为锦衣卫指挥使。
这在整个大周都是绝无仅有的。
朱元想起上一世盛家的纠葛,抬眼看了他一眼:“不知道卫公子要我帮什么忙?”
卫皇后是太后替圣上挑的,却不合圣上的心意,圣上待她向来只是平平,这些年更是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。
卫敏斋却不同,他是卫家这一代最出色的,也很受圣上重视。
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求人的话……
朱元凝神看他,正要开口,便听见朱正松濒临崩溃的朝着朱景先吼了起来:“我是你父亲,你如此不孝,还是不是人?!”
那要怎么样才是人?割肉还父削骨还母?
朱元冷冷哼了一声。
恩情
朱景先看着面前的朱正松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这么多人看着,朱正松却没有半点作为父亲的自觉。
他先不慈在先,可是在他眼里,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
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他也没有觉得他做错了,只是在怨怪子女居然没有逆来顺受,居然敢反叛。
这种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。
如果有一天他低头,那也只是因为想要得到最大利益罢了,不可能真心实意的改过。
朱景先忽然明白了朱元的所作所为。
跟这样的人怎么讲道理?跟这样的人何须谈情分?
他冷冷的抿了抿唇鼓起勇气来看着朱正松的眼睛,在众目睽睽之下甩开朱正松的手:“那朱大人就当没有生过我吧。”
他笑了一声,沉声道:“如果五皇子没有及时救下我,我已经是地下冤魂去见了我的母亲,您要说对我有生养之恩,那也有害命之恨,两厢抵过,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了。”
西苑来等着面圣的几个阁老都认识朱正松,意外之余就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怎么回事?
工部刚空出尚书的位子来,难道要越级提拔朱正松?
盛阁老未免也太独断专行了,这件事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呢,怎么能就这样定下来?
可是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不对,小声的说:“好似不是,头上没带官帽呢,看卫敏斋这样儿,分明是刚当差回来的,啧啧……”
“那最近盛家事儿还挺多啊。”一直不说话的首辅岑大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:“冯世泽还在牢里押着,现在另一个女婿又得进去?”
犯太岁了?
其他两个阁老没吭声。
黄阁老和髙阁老都是次辅盛阁老一手提拔起来的,当然不可能对盛阁老的家事发表什么意见。
不过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。
怎么回事?冯世泽的事闹的也算大了,陈均尧都差点儿以死明志,也没见圣上赏脸见见冯世泽,现在怎么另一个女婿径直就到了直接到圣上跟前来的错了?
朱正松认出黄阁老和髙阁老来,心里又气又急,头痛欲裂,听见朱景先如此说,简直如同是被打了七窍,劈手就打了朱景先一个耳光:“你说的轻巧!老子生你养你,金莼玉粒的把你养到这么大,你竟然说的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,今天你听了别人几句挑拨,竟然就要置你亲父于死地,你枉为人子!”
动静闹的有点大,正跟朱元说话的卫敏斋皱了皱眉,正要出声阻止,就见朱元几步下了台阶。
这可是在御书房门口,当着这么多阁老文臣的面,卫敏斋觉得朱元要吃亏,可是朱元动作极快,他追了几步才追到,正要抬手,就见前面的朱正松已经猛地倒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