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清晨起来时寝袍还沾着污秽的泥土是真的, 只是玉足干净便下意识忽视了。
在梦中,季则尘抱她回了江曦院后, 用桌上水壶中的凉水打湿绢帕,跪在她面前虔擦拭直至干净后,才满意的将她放在榻上的。
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,那她……
唐袅衣艰难地吞咽口水。
所以,她是真的莫名其妙跑去了澜园,对季则尘做出了那些事?
她竟然将季则尘当成了夫君,还每夜缠着人交欢!
如此荒唐的念头突兀地闯来,令她手脚虚软地单手按住脖颈,似已经预料到了人首分离的血腥场面了。
她的小命危矣。
自唐袅衣察觉自己极有可能, 去过澜园引诱过季则尘,从醒来便坐在妆案前迟迟不敢出门。
但如今她不似往日, 需得要与人替班轮换。
下午府中有宴, 今日就轮到她去换游廊风亭中的瓜果、糕点等物, 还得领雪昧过去。
唐袅衣磨蹭不了, 用珍珠粉腻膏遮掩颈项上的痕迹, 为了掩盖唇角的小伤口, 又谨慎地抹了石榴色唇脂。
随后, 她换了身衣裙便前去后厨。
旭日高升, 缭绕烟雾从后厨的矮墙中探出头,与清晨的雾气融合成温柔的春色。渐渐清晰的交谈声惊扰春枝头的雀鸟, 霎时四处飞散。
少女梳着云髻峨峨的凌云髻,颜如渥丹,碎步止在矮墙, 浅粉淡绿的荷花裙衬得肤如凝脂。
身边青白素色的女子亦是妩媚冷艳。
唐袅衣忍不住看眼前低垂脖颈的雪昧。
她眼中俱是怀疑,但目光绕至她鼓鼓的胸口, 神色便显得有几分恹恹的。
男女能作假,但那波涛汹涌却做不得假。
唐袅衣心中如此想着,遂假借绊倒试探。
她本是用手触碰辨别,但雪昧闪身太快了,她的手还没有碰上脸先陷进去了。
软的,还有一股幽昙的暗香。
好魅惑人。
唐袅衣嗅见后脑子有瞬间空白,随后浑身产生口干舌燥的燥热。
好真,真得她想要用手来探探,能不能用双手握住一只云兔。
她被软撞得迷迷糊糊的,下意识想伸手。
还没碰上便被雪昧一手揽住肩膀,紧握住她将要碰上的手腕。
“妹妹,有些地方朗朗乾坤之下,可是碰不得。”低沉沙哑的女声含着不经意的轻笑。
唐袅衣从迷瞪中回神,抬起不染尘垢的明眸,觑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,尴尬地从她怀中挣扎出来。
她往后退一步垂着头道歉。
真是昏头了,竟产生那等过分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