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阿玉的声音。
文鸳来不及多想,一把将案板上的渣子抓起快速撒在了汤里。
“阿玉姐姐,夜里起风了,我才走出去没几步,汤里边便不小心吹进了灰尘,我哪儿敢将这吹进了灰尘的汤给娘娘送去呀,所以就折回来了。”
文鸳眼神有些躲避地将托盘端起给阿玉看。
阿玉脸色受腹痛影响有些苍白,眉头也锁着,看样子还是不大舒服,她低头看了一眼汤中,确实有些灰尘。
“罢了,你去忙吧,还是交给我吧。”阿玉吩咐她下去。
文鸳便赶紧放下托盘,低着头应声走了。
阿玉也没当一回事,以为她是怕这汤落了灰尘一事,自己责罚她。
文鸳回到自己的住处,迅速关上了门,随即酱身体贴在门上,双手顺了顺自己的胸膛。
娘娘寝殿中的场景在她脑海中迟迟不能散去,她如今想来都觉得遍体生寒。
近日多雨, 一下就是一整天,路不好走,轿子不太好用了, 赵铁柱就又想法子给阿澜配了辆马车。
这事宫里以前从未出过先例,后宫里的宫人和嫔妃们私底下都议论纷纷,又都不敢乱说, 怕传到了皇上耳边, 惹来祸事。毕竟皇上如今宠爱澜贵妃比从前更盛,澜贵妃已然得到了皇上的专宠,只怕她开口要天上的星,皇上都会想法子给她摘来。
宁妃听了此事心里更是郁结, 那一腔怒火和不甘却又憋在心里找不到出口, 如今后宫众多妃嫔中, 已经无人再能同长孙透抗衡。
包括她自己。
这后宫里的天,终究还是变了。
从前她还能利用俞妃和惠妃,伙同她们起来斗一斗长孙透, 如今她们二人死的死, 关的关。
全然不能再做指望。
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拉拢静妃, 可静妃当日在冬至宴上那番向着长孙透的话又叫她犹豫了。
且宫人们都在传,静妃那日去看过俞妃, 同她说了几句话后, 俞妃便因淋了雨至今卧床不起。
想必静妃已经站了队, 她不能莽撞行事, 否则又将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眼下只能另寻他法,先求自保, 待时机成熟再斗长孙透不迟。
宁妃打定主意, 冒着大雨去了一趟永寿宫。
纵然长孙透能在后宫中一手遮天, 但太后尚在,总有人能治她一治。
阿玉疾步从外头进来,靠近宁妃低头小声说:“娘娘,方才太后娘娘传召澜贵妃,澜贵妃宫中却以贵妃娘娘身体抱恙为由回拒了。”
宁妃拍桌而起:“什么?!”
“那太后呢?太后便就此作罢?”宁妃追问。
阿玉一脸为难,最后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