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这么瘦,今天晚上扔进护城河里喂鱼,第二天就全剩骨头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或者把你扔进天井里浇筑上水泥,不会有一点尸臭味。”
&esp;&esp;“你瞧,我弄死你,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,你家里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。”
&esp;&esp;小姑娘勾着唇柔柔的笑,说着最狠的话。
&esp;&esp;张小雅瞳孔猛地一缩,脸色发白,面皮微不可查的抖动着。
&esp;&esp;大概是周然的语气太过认真,不由得恐惧出声,“啊!!周然你这是杀人!”
&esp;&esp;踉跄从地上爬起来,试图逃离这里。
&esp;&esp;“报警!我要报警!!!”
&esp;&esp;身后传来一道男声。
&esp;&esp;“不用报警了。”
&esp;&esp;高大笔挺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,不知站在角落里听了多久。
&esp;&esp;“警方最近新引进了一项dna检测技术,可以通过提取衣物上的生物痕迹检测出是什么人留下的。”
&esp;&esp;漆黑如墨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张小雅,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。
&esp;&esp;“至于你有没有做过,跟我回警局一趟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男人语气强硬,透着不容置疑的姿态,让人莫名信服。
&esp;&esp;张小雅脸色白得像纸,闻言已经自乱了阵脚,不打自招。
&esp;&esp;眼神慌张,拼命摇头。
&esp;&esp;“不、不、我不去警察局!我不要去!”
&esp;&esp;说着一步步往后退,企图逃跑。
&esp;&esp;周然冷着脸,又是一脚,比方才力道还重。
&esp;&esp;张小雅登时倒在地上没了言语。
&esp;&esp;宗月璞给秘书使了个眼色,秘书立刻上前将张小雅提起来塞进跟过来的警车里。
&esp;&esp;“周小姐,太晚了,送你回家。”
&esp;&esp;宗月璞放低声音问周然。
&esp;&esp;周然指指余雨罗玉敏,“她们呢?”
&esp;&esp;“放心,我的秘书帮她们录完口供会亲自送她们回去。”
&esp;&esp;周然满意的点点头,指尖对准自己,“那我呢?不需要录口供吗?毕竟我才是受害人哎!”
&esp;&esp;宗月璞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眸。
&esp;&esp;漂亮的狐狸眼眼波流转,透着喜人的灵气,不自觉被吸引。
&esp;&esp;手指轻轻捻动,重新攥成拳垂在身侧。
&esp;&esp;心头闪过一丝情绪,快到来不及抓住。
&esp;&esp;“周部长的妹妹不需要走这些过场。”
&esp;&esp;周然不放心地回去和余雨罗玉敏嘱咐了几句,才钻进宗月璞车里。
&esp;&esp;秘书愣在原地,表情扭曲地看向开车离开的男人。
&esp;&esp;以往自家局长从不管这些闲事的,不背后捅刀都算积德了。
&esp;&esp;今天这是演哪出?
&esp;&esp;英雄救美?
&esp;&esp;但是这美人儿未免太小了些吧?
&esp;&esp;
&esp;&esp;轿车平稳驶在宽敞马路上。
&esp;&esp;小姑娘裹着黑色长款貂皮大衣,踩着一双短靴,露出纤细的脚踝。
&esp;&esp;脸上的妆容已经洗净,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,素白的小脸有一半都藏进毛茸茸的衣领。
&esp;&esp;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在霓虹灯的交错光影中一闪一闪。
&esp;&esp;宗月璞开着车,目光直视前方。
&esp;&esp;车里放着香薰,是淡淡的青草香。
&esp;&esp;周然坐在副驾驶,从口袋掏了掏,摸出一块比巴卜泡泡糖。
&esp;&esp;拆开塞进嘴里,嚼嚼嚼,嚼嚼嚼,吹出一个大泡泡。
&esp;&esp;瞬间车厢里溢满葡萄味的清甜。
&esp;&esp;周然含糊不清地开口,“宗月璞,他们都怕你。”
&esp;&esp;他的秘书很怕他,余雨罗玉敏也有些怕他。
&esp;&esp;张小雅更是怕到不打自招。
&esp;&esp;宗月璞一愣,小姑娘非常敏锐。
&esp;&esp;“所以你不怕我?”
&esp;&esp;“为什么要怕你?”
&esp;&esp;嘭的一声,吹起的泡泡碎裂在空中。
&esp;&esp;“你是个好人。”
&esp;&esp;好人?
&esp;&esp;男人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,严肃的脸上浮现笑意,沙哑低沉的笑声溢出喉咙。
&esp;&esp;要是他的秘书看到了,怕是会以为局长鬼上身。
&esp;&esp;今天晚上笑了这么多次,瘆人得慌。
&esp;&esp;周然古怪地看他,“你笑什么?”
&esp;&esp;宗月璞对上周然,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。
&esp;&esp;“这是周小姐今晚第二次夸宗某了。”
&esp;&esp;第一次是在大礼堂见面时,周然随口说的一句话。
&esp;&esp;“嗷~”小姑娘了然一笑,倨傲地嘲讽,“以前没有人夸你嘛。”
&esp;&esp;“宗某性格孤僻,没什么朋友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爸妈呢?他们不夸你吗?”周然好奇追问,有些不理解。
&esp;&esp;周耀辉和谢眉对周然这个女儿有求必应,实行鼓励式教育,再加上周蔚无底线的纵容宠溺,所以周然基本上都是在夸夸声中长大的。
&esp;&esp;“父母都去世了。”
&esp;&esp;“哦。”
&esp;&esp;宗月璞偏头看了眼小姑娘。
&esp;&esp;对上他的视线,周然耸耸肩,“那你是挺可怜的。”
&esp;&esp;宗月璞微怔。
&esp;&esp;莫名的,今晚积在心头的那股郁气一扫而空。
&esp;&esp;这是头一次,有人在他提到家人时,没有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他。
&esp;&esp;点头附和,“嗯。很可怜。”
&esp;&esp;一晚上,宗月璞见识到了这个小姑娘的不同样子。
&esp;&esp;舞台上翩翩起舞发光的美丽,生气时打架快准狠的果决,静下来时懵懂乖巧的纯真。
&esp;&esp;小姑娘的眼里,至纯至洁。
&esp;&esp;好和坏、黑和白都泾渭分明。
&esp;&esp;好的便开心对待,坏的就无情除掉。
&esp;&esp;像天边的月亮。
&esp;&esp;清冷孤傲,又散发着动人的光芒。
&esp;&esp;忍不住让人去触碰。
&esp;&esp;洁白无瑕的月影在他阴暗沉疴的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,久久不息。
&esp;&esp;车停在玥湖门口。
&esp;&esp;周然下车,背对着他挥挥手,身影轻快的奔回家。
&esp;&esp;像山里的小狐狸下山溜达一圈后又重新回到她的小窝。
&esp;&esp;宗月璞笑笑,看着小姑娘开门走进去。
&esp;&esp;空气里还残留着小姑娘的玫瑰气味。
&esp;&esp;斑驳了车里的青草香。
&esp;&esp;低头一看。
&esp;&esp;车座底下静静躺着一枚珍珠耳钉。